一枚绿担
嗯，本着自娱自乐的原则，请自由的……
【相二】同居人
1.
清晨唤醒二宫和也的，是黑咖啡浓郁醇厚的香气。
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右半边床，那里空空荡荡，几小时前还热乎的被子已经凉了个透。
二宫坐起身来，在床上发着呆，直到床头调好的闹钟丁零零地响起，方才慢悠悠地将闹钟关掉，下床，穿上昨晚就准备好的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然后又慢悠悠地挪进浴室，刷牙洗脸，有条不紊地迎接新的一天。
餐桌上摆放着一盘煎得卷了边的太阳蛋和两片烤得不太焦的吐司，盘子旁边有一杯黑咖啡，二宫伸手探了探，是不够烫也不够冷的温吞热度，由此推断，这顿不算丰盛的早餐大约在一小时前就做好了。
瞅了一眼贴在冰箱上的新留言便签，字迹相当的潦草，亏得二宫对这种字体有着相当丰富的阅读经验，才能辨认出上面写着的是“8：30成田T1-冲绳I”。
今天飞的是国内航线么，倒是挺难得的。
若有所思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二宫的手忽然顿了顿。
有一股不同以往的酸涩自口中蔓延开，在舌头上打了个转后，又顺着喉咙滑下去，在口腔中留下了令二宫短时间之内都难以忘记的味道。
那个笨蛋大约是早上快来不及了，结果就用了沸水冲泡，这才导致了口感会变得如此酸涩。
不过二宫并不讨厌这个味道，反而比起以往那人冲泡完美的咖啡，这种味道更得他的心。
大约是因为，他能从这种不太完美的味道中体会到自己看不到的那些小插曲吧。
关于那个每天早上急急忙忙起床做早餐泡咖啡的人的小插曲。
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的同居人了。
原因无他，只因那家伙是个一天到晚飞国际航线的空少，而自己则是个传说中“结婚只需一小时即可”的IT工程师，两人在家的有效时间几乎完美的全部错开了。
如果硬要举个例子的话，那就说说昨天吧。
当时二宫正沉沉地做着梦，忽然隐约听到客厅玄关处传来几声非常小心但仍然掩盖不了的滚轮声，尚未清醒的大脑便混混沌沌地跳出一个他回来了的信息。二宫并未有所动作——作为一个已经连续工作28小时的人来说他也着实没有力气再有所动作，只是迷迷糊糊地等着，直到身边传来一股同自己身上一样的洗衣粉的味道后，才复又沉沉睡去。
他猜他的同居人回来的时间至多不超过五个小时，而距离他再次回来的时间则远远超于五十个小时。
不过对此，二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慨。反正在这段时间里，他呆在家里的时间也不会比他的同居人长多少。
大家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不论是他，还是他。
早餐并没有特别的好吃，太阳蛋甚至还煎过了头。
但向来挑剔的二宫却意外地没有什么太多怨言，相反他还将这份早餐吃了个精光。-大概是因为这份早餐里残留着一种独特的味道吧。
他仰头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后穿上大衣出了门。
-这种味道会将他的所有怨言都吞噬干净。
2.
到家门口的时候相叶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机。
时间显示此时已是凌晨三点。
小心地将钥匙插入锁孔，他以极慢的速度转动钥匙，终于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声的前提下开了门。
玄关的感应灯倏地亮了起来，相叶顺手将钥匙放进了盘子里，随后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拖动旅行箱的手以及倾听着卧室内是否有声响的耳朵上。
总的来说，他是成功的。因为卧室内传来的呼吸声自始至终都是绵长而沉稳的。但当相叶躺下的瞬间，他看到那个本该沉睡的人翻了个身，方才还睡熟了的呼吸声也被中断，变得轻微起来。不过幸好，他的眼睛还闭着，没有像上次那样微微颤动然后睁开。
今晚夜色很好。相叶甚至能在黑暗的环境下看清背对着他的那张睡颜。
那人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总是特别乖巧，蜷缩成一团的姿态总让人禁不住联想到什么毛耸耸的小动物。他的皮肤还是很好，白白软软的脸颊像是掐一下就会窝出一汪水，相叶的视线慢慢从他紧闭着的眼睑往下移动。他总是抱怨自己肉肉的鼻头是自己五官中最大的败笔，不过相叶倒是从未这么想过，这种肉嘟嘟圆乎乎的鼻子明明很可爱不是吗？就算是认识这么多年，他偶尔也还会生出想要去亲一亲对方鼻头的想法，尽管这么做也许会被对方指责自己是变态。收了收心猿意马的心思，相叶赶紧将视线从对方的鼻子移开，转而落在了那人的嘴巴上。要说让相叶最束手无策的，大概就是他的同居人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了。然而此刻这张嘴正以一个放松的姿态静静闭着，天生上扬的唇线毫无防备地勾勒成一道看似浅笑的弧线，相叶甚至能从那翘起的唇角看出几分甜蜜来。
-真可爱啊。
相叶忍住了想要去逗弄一下这样的他的恶趣味，满足地下了最后的评语。
-就像水果软糖一样。
不能再看了，上午还有一趟国内航线要飞呢。
相叶闭着眼也躺回去，可是大约是时差的缘故，他现在却又睡不太着了。
听着身边人又渐渐拉长的呼吸声，相叶开始掰着指头开始算下次他们将何时再见面。但一想起之前也时常发生过自己回到家但对方却因为加班要住在办公室的情况，他又放弃了这种无谓的计算。
后来在不知不觉中，相叶的意识也渐渐涣散。但当朝阳初升的时候，他又及时地清醒了过来。
看了下手机，离预定的起床时间早了几分钟。
他起身揉了揉眼睛，目光又不自觉地投向了仍旧睡得香甜的身边人。
过了一夜，他的下巴已经冒出了点点胡渣，不过没有关系，这并不影响他白净清爽的形象。
相叶看着他，不甚清醒的大脑慢慢放了空，时间就在这难得的静默中慢慢流淌，流淌。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比预计的起床时间晚了十多分钟。
真是，又不是什么热恋的情人。
匆匆忙忙地冲进洗手间挤着牙膏准备刷牙的相叶忍不住自我吐槽了一番。
发呆过头的代价是早餐的失败。
当沸水倒入咖啡杯的时候，相叶心里大叫了一声牙白。
可是现在重新做一杯依然不可能，他只得硬着头皮将大约口感会酸涩的咖啡放上了餐桌，并祈祷着那个尚在梦乡的家伙能将就着把自己准备的早餐吃完。
毕竟难得做一次早餐，要是对方不好好吃完的话他知道了大概会比现在沮丧一百倍。
一切都准备妥当，相叶再次看了一眼卧室，确定那人在短时间内大约不可能醒来后，他穿上了昨晚随便挂在沙发背上的制服，如来时那样，放轻脚步离开了家。
门关上的时候，有气流将空气中不太看得见的粉尘轻轻扬起，又悠悠地飘落，一切仿佛什么都未发生，只有餐桌上摆放得端端正正的食物正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3.
当部长告诉二宫今年会社周年庆的活动是全社员工去夏威夷度假三天的时候，二宫其实并不是那么高兴的。
那三天恰巧撞上了自己的生日。而根据往年的规矩，这一天向来是要留给他自己以及他的同居人的。
然而，在面对听到去夏威夷度假这个消息后欢呼雀跃兴奋得不能自已的下属们，二宫又默默地将“抱歉我就不去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咽了回去。
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二宫发现自己家的灯正亮着。
他的同居人昨天刚结束一趟日加飞行，得到了为期三天的假期。这会儿大约是在厨房鼓捣什么新奇料理吧。
反正那家伙只要能赶在自己回家之前到家，都会兴致勃勃地尝试不同的料理。
然而说实在的，那些料理绝大部分都是不怎么好吃的。
希望今天能做出成功的料理，就算不成功，至少也不是新的生化武器。
二宫在家门口默默地祈祷了一番，随后推开了门。
“我回来了。”
系着印有橙色太阳图案的围裙，那人正握着锅铲品尝上头残留的汤汁味道，刚吹干的头发蓬松又柔软，在橘色灯光的映照下，拢起一圈柔和的光。见是自己回来了，他赶紧放下手中的锅铲，脸上划开一抹灿烂得令二宫为之炫目的笑容，语调轻快地说了句：
“啊，你回来啦！”
或许是二宫的祷告起了作用，晚餐并没有出现他所担忧的大失败，相反，那道枫糖浆烤鸭的味道还是出乎意料的美味。
“这罐枫糖浆是我在那边带回来的哦。”那人得意洋洋地炫耀，本来就很少的眼白更是被墨似的眼黑完全占据，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什么好骄傲的啊，枫糖浆是现成的，烤鸭也是隔壁中华料理店现卖的，你所做的只不过是把枫糖浆淋上去而已吧。”
那人没有反驳，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二宫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拿起桌上的苹果朝那人扔去。
“看什么啊你……”
“只是觉得……”那人的手指摩挲着嘴唇，像是在组织语言，思忖了片刻才有开口：“你能吃那么多真是太好了。”
……
这人脑子大概是坏掉了吧。
二宫决定不去理这个间歇性大脑抽搐的家伙，默默起身整理起一片狼藉的餐桌，丝毫没有察觉他那特别诚实的红耳朵已经将他卖了个彻彻底底。
结果直到相叶结束休假，再次踏上新航班的那天，二宫都没找到时机将去夏威夷的事情说出口。
与其说是找不到时机，大概是不愿意看到那人失望的脸吧。
虽然那家伙恢复元气的时间只要几秒钟，但自己果然是连这短短几秒的沮丧都不想看到。
叹了口气将夏威夷的日程排表重新塞回公文包，二宫刚准备拎包去公司，手机却冷不丁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上头闪烁着他同居人傻乎乎的笑脸。
“喂？……是这样啊……好，我知道了……嗯，没有关系……嗯，好的……路上小心。”
通话结束，时间总共是一分三十六秒。
然而他却在松了口气的同时隐隐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开心。
搞什么嘛，这家伙。
居然敢放他鸽子。
最讨厌了。
大笨蛋。
4.
六月十七日。
天气晴。
风力2级，适宜飞行。
相叶在路过落地镜的时候，忍不住再次确认了一下。
发型，没有问题。
制服，没有问题。
领带，没有问题。
“相叶桑。”
站在自己身后的木下憋了好久，终于还是憋不住那句今天屡屡想要滑出口的话。
“你这已经是今天第七次照镜子了。”
“啊，是吗？”
调整完领带的位置，相叶朝着镜子里的木下微微笑了一下。
“毕竟是代横山君的班，希望能给乘客留个好印象嘛。”
……
到底是常年位居最受欢迎空少NO.1的相叶桑，随便笑一下都是极具杀伤力的。
捂住心口的木下如是想。
其实在乘务长念旅客须知的时候，相叶就已经发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某个熟人。
那人正窝在座位里打游戏。
嘴巴无意识地微微撅着，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真是的。
相叶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入耳式耳机的耳线正柔软地贴在他的脸颊上，与里头播放的激烈音乐形成了某种鲜明的对比。
这家伙一定完全没有在听旅客须知的内容。
于是当负责记录旅客饮品需要的空乘小姐回来的时候，相叶拉住了原本要去给那人送饮料的木下。
“那边的客人就由我来吧。”
相叶说着，瞥了眼注文单，上面勾选了橙汁这一选项。
将橙汁送到那人手里的时候，他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相叶站了一小会儿，见那人始终没什么反应，终于轻咳了一声，蜷着手指往那人面前的桌板上扣了扣。
那人总算是抬起了头，脸上还明显带着不耐烦。
“还有什么……”琥珀色的眼瞳在对上自己的那一刻瞬间放大了些许，原本大约要吐出埋怨字句的唇舌微微一滞，只冒出了一个脱力的“你……”
这大概可以列入相叶人生中最神清气爽的十大瞬间之一，且排名靠前，至少花落除了第一外的二甲之内。
要说为什么不是第一。
那是因为对于相叶来说，那个位置早就被一个原本只是对战游戏的中场休息然而最后却发展成做一些对当时的他来说显然过于成人的事情的午后所牢牢占据。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
他的同居人压低了声音问。
“Surprise？”
“……唔嗯，嘛……姑且。”
“那就好了嘛。”
相叶笑了笑，将橙汁往他面前推了推。
“那么，祝您旅途愉快。”
发现同居人要去夏威夷这件事，实属偶然。
那日那人刚加完班从公司回来，一边嚷着“好饿好饿”一边跑去洗手的时候，一不留心将搁在沙发上的公文包带到了地上。
弯腰准备将公文包放回原位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从公文包里掉出来的文件。
上头的写着偌大的一排标题。
“6/17~6/19夏威夷日程安排”。
相叶心里一凉，赶紧粗略地扫了一下内容。
原来是公司周年庆的活动。
他稍稍安了心，登机信息栏上一排熟悉的字样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家伙一定很犹豫吧。
到底是应该退掉这次旅行留在家还是随大流跟着同事一起去度假。
那么，就让自己为他做一次选择吧。
5.
在飞机上坐下，拿出包里的3DS，寄包，开机，所有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然而二宫的心情却不是那么舒畅的。
在登机前，他收到了来自他同居人的消息。
生日快乐。
那人如是说。
不咸也不淡。
二宫不由地想起那日接到的那个电话。
“喂？6月17日那天有同事拜托我帮他代一个班……实在是推不掉啊，那家伙貌似是有急事，不得不回关西老家一趟……对不起啊……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吃饭哦……啊，我要上飞机了，那再见啦。”
什么日子不好，偏偏挑了今天。
泄愤似的按着键，二宫不自觉地撅起了嘴巴。
还好好吃饭，你是我老妈吗？！
所以，当空乘递上他要的橙汁后还站在那儿不走，二宫心里是极其烦躁的。
不是已经说了谢谢了吗？
还杵在这儿干嘛？
没看见老子心情不好么？
小心我投诉你哦！
谁知，那个没眼见力的空乘居然得寸进尺，“哆哆”地扣上了自己面前的桌板，食指指根上的那枚戒指闪得他怒火四起。
“还有什么……”事……吗……
见到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孔时，二宫一度以为自己因为游戏打得太多所以产生了幻觉。
可是当那人露出一个看似纯良但眼底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狡黠的笑容时，二宫确定眼前这个恶作剧的家伙的确是本人。
“Surprise？”
那人眨了眨眼睛，难得地做了个俏皮的表情。
还惊喜呢，惊吓还差不多。
二宫想这么吐槽，但最终还是嗯嗯啊啊地混了过去—他绝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在看到那家伙的一瞬间是真的惊喜到了。
“那就好了嘛。”
穿着制服的空少歪头笑了笑，随后将橙汁朝自己方向推了推。
“那么，祝您旅途愉快。”
……
可恶！
哪怕是服务性的，他也绝不想让别人有看到这种笑容的机会！
想喝一口橙汁压一压莫名滋生出的不爽，二宫这才看到橙汁的玻璃杯下居然还压着一张纸。
打开一看，那人张牙舞爪的字迹瞬间映入眼帘。
Kazu：
祝你生日快乐！
第十五年也想继续跟你在一起。
最喜欢你了哦~❤
……
搞什么啊，这个家伙。
合上3DS，二宫将双手盖在了脸上。
手下的温度是令他有些吃惊的烫。
明明是个会送喜欢的女生止汗液的家伙，为什么忽然变成了恋爱高手？
根本就是逼人报警好吗？
飞机到达了目的地。
二宫随着人群在空乘的指引下走向了出口。
“欢迎您再次乘坐我们的航班。”
年轻的空乘一脸正经地说完，在二宫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暗地里勾住了他的指头。
那人指根处的戒指还带着冰凉的温度，显然是刚刚才套上去的。
真是的。
不能戴戒指就不要戴嘛。
反正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二宫状似随意地冲他点了点头，手指上也用了几分力，同样刚刚套上去的戒指与对方的那枚碰撞在一起，发出一记不易察觉的声响。
“再见。”
他说，脸上是越扩越大的笑容。
别笑啦。
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
二宫拼命绷着越发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无法克制自己眼眉间的笑意。
算啦。
下飞机的时候他自暴自弃地想
就让你得意一会儿吧。
6.
晚上宴会结束后，部长提议机会难得不如大家一起去小酌一杯，结果得到了全体部员的赞同。
“咦？二宫君呢？”
清点人数的时候，部长才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
大家面面相觑，忽然有人一手握拳拍了下掌心。
“啊，二宫课长好像喝多了不舒服，就先回酒店休息了。”
“哦，是这样啊，那算了，我们就管自己去吧。”
“好！”
而此时，某个喝多了不舒服的人却正大爷样地翘着脚躺在king size的大床上。
“为什么下了班还要我穿制服啦kazu！”
浴室里传来沙哑的抱怨。
“个人趣味！”
绝对不是因为穿制服特别好看。
“……认识这么多年我才发现你居然有这种爱好啊二宫君！”
那人揶揄地说。
“得了吧，说得好像你从不玩奇怪play一样。”
“话说，我第一次知道你居然随身带着那枚戒指啊kazu。”
“我也不知道你居然会那么轻易地违反空乘飞行规定啊相叶君。”
浴室里忽然就没了声。
二宫晃了晃脚，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
跟我斗嘴？
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是谁一次上风都没占过。
片刻后，有人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
他身上穿着二宫要求的制服。
剪裁熨妥，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缺，包裹在那人身上，更是线条流畅得如同笔走龙蛇的书道，处处流露出令人心动的弧度。
二宫停下了晃动的脚，只感觉心头猛地一跳。
相叶朝二宫走了过去，举手投足间满是自信与骄傲。
是谁教他那么骚包的走姿？拎出来让小爷打一顿！
被他的同居人强势地拉进怀里，隔着滑爽凉薄的纤维，二宫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微热的体温。
“相叶氏你犯规！”
狠狠瞪了相叶一眼，二宫不满地推了推他。
“这难道不是kazu你要求的撒比斯吗？”相叶一边用力将二宫搂紧，一边将手滑进对方的光洁的身体上。
“这可是……”他吻了吻二宫毛细血管异常丰富的耳朵，满意地看到那里迅速升红：“一夜限定的……”
唇齿自二宫的脸颊边碾过，转而吻在了他欲要说些什么的嘴唇上。
二宫不自觉地攀上相叶的肩，鼻间满是那家伙的味道。
像竹子一般清新，但又多了几分独特的，只属于自己的味道。
“一夜限定的……”轻轻啃咬着二宫的喉结，相叶口齿不清地说：“只给kazu一个人的……撒比斯……”
—牙白。
身体慢慢被相叶点燃的二宫微微分了神。
—这家伙怎么能这么可爱！
—简直世界一级可爱！
“诶？二宫课长你腰不舒服吗？昨天没休息好？”
“着凉了……”
“不会吧，昨晚有26度呢。”
“……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