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ernity

一枚绿担
嗯,本着自娱自乐的原则,请自由的……

【相二】圣诞快乐


祝MASAKI生日快乐~
以及
祝看文的你圣诞快乐~
圣诞真是个好节日啊~




不是所有圣诞老人都是大胡子的老爷爷。
至少二宫的那位就不是。
“你好,我是MASAKI。”
初次见面,穿着红色礼服系着白色阔腰带的对方如此自我介绍,尔后像是要自己安心似的,露出了令整个冬夜都灿烂起来的笑容。
“你不是圣诞老人。”
年幼的小二宫伸出短胖的手指,用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静口吻无情地指出。
“当然。”
那人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从大红色礼帽里冒出来的长耳朵抖了抖,细软的白色绒毛看起来就像蓬松柔软的棉花糖一样。
“我是你的圣诞兔子。”他说,漂亮的眼睛笨拙地做了一个不太成功的wink:“所以你想要什么礼物呢?”
“我想要永远都不会破的衣服。”
小二宫奶声奶气地说。
那人露出一脸抱歉的表情。
“对不起呀,这个我办不到呢。”
“那我要不会死掉的小金鱼。”
“对不起啊,这个我也办不到呢。”
“那……我想要快点长到,嗯,十岁!”
“真的很抱歉啊kazu酱,这个我也没办法呢。”
泄气的小朋友于是瞬间把脸皱得像刚出炉的小笼包,粉嫩的嘴巴撅的老高,上头还隐隐泛着亮亮的水光。
“那你有什么礼物嘛。”
“嗯……”
圣诞兔子搔了搔毛茸茸的长耳朵,随即像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掏出一支跟二宫脑袋差不多大的小兔子棒棒糖来。
“kazu酱这么可爱,就送给你这个吧。”

二宫小时候有过很多梦想。
比如说吃怎么吃都吃不完的回转汉堡肉。
比如说永远打第四棒的棒球。
比如说拥有一个可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数五百円的小猪扑满。
又比如,天天争吵不断的父母能偶尔和好,全家和睦融融地去迪斯尼疯玩一整天。
可惜这些梦想从没有实现过。
即使那只叫MASAKI的圣诞兔子每年都信心满满地表示今年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是我的圣诞愿望太过分所以你才没办法帮我实现吗?”又是一年圣诞夜,连续许愿三年都没能实现的二宫仰着头看向他的圣诞兔子,糯米团子似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不是哦。”他的圣诞兔子一如三年前那样身穿红色礼服,腰系白色阔腰带,头戴红色大礼帽。
兔子蹲下身,摸了摸糯米团子柔软细幼的头发:“是MASAKI的能力还不够。不过明年我会努力帮kazu酱实现愿望的!”
于是小二宫露出一个软软的笑,缺了门牙的嘴巴看起来就像草莓果冻一样水润柔亮。
“不是MASAKI的错。”他说,声音如同半化的牛奶软糖:“MASAKI是世界上最好的圣诞兔子,kazu最喜欢MASAKI了!”
“那……”兔子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嘴角边都隐隐现出两道像是括号的笑纹:“作为喜欢MASAKI的奖励,我带kazu酱坐圣诞雪橇好不好?”
“唔……如果你一定要邀请我的话,”他顿了顿,水晶似的褐色眼瞳滴溜溜地一转,状似勉为其难地挠了挠后脑勺:“我是不会让MASAKI你失望的。
于是抱着一脸仿佛在说“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想去哦但是既然你这么希望我去那我就去吧”表情,视线却始终盯着飘浮在半空中的长耳朵长身体连四肢也堪比成年牡鹿一般健壮修长的圣诞驯兔不肯眨眼的二宫坐上雪橇,圣诞兔子MASAKI猛地一拉缰绳,圣诞驯兔便在夜空中飞奔起来。
它们明明没有翅膀却飞得很高,整个城市慢慢变成二宫脚下的无数光电,他几乎无法分辨哪个是他家附近的公寓,哪个是爸爸工作的大楼,只有不远处的红色东京塔如影随形,温柔地告诉他这还是东京,这就是东京。
二宫紧紧抓住圣诞兔子的衣角,握着缰绳的圣诞兔子大概是注意到他的小客人些许的不安,于是腾出一个手将他揽在了怀里。
圣诞兔子的怀抱无比温暖,二宫偷偷将脸埋在红色的柔软绒布里,鼻腔里满是松柏清爽的香气。
“MASAKI。”
“嗯?”
“明年你也会邀请我坐雪橇吗?”
“可以哦。”
“后年呢?”
“可以哦。”
“大后年呢?”
“可以哦。”
“十年以后呢?”
“……”
圣诞兔子沉默了,二宫听着他规律而平稳的心跳声忽然不安起来。
于是他又赶紧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十年以后我也可以坐MASAKI的雪橇吗?”
“……”
“MASAKI?”
他从圣诞兔子的胸前抬起头,却只能看到圣诞兔子的尖下巴和垂下的白色长耳朵尖儿。
“如果十年以后kazu酱还需要的话。”
兔子低下头,水润的黑色眼睛里溢出满满的温柔和一些二宫看不懂的忧伤。
“当然也是可以的。”

巨变是从二宫步入惹人嫌的年纪开始的。
第九个年头的圣诞夜,身穿红色礼服,腰系白色阔腰带,头戴红色大礼帽的圣诞兔子MASAKI坐在由长耳朵驯兔拉着的雪橇上,如约扣响了二宫的玻璃窗。
“kazu酱。”
他如同往常一样将左手藏在了背后,长长的兔耳朵支棱着,笑得见牙不见眼。
“今年的圣诞礼物你想要什么呢?”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kazu酱,又不是小朋友了。”
二宫嫌弃地替对方打开窗,拉着雪橇的驯兔们似乎已经认识了这个小朋友,不约而同地朝他晃了晃耳朵。
那厢,MASAKI却一边敷衍地“嗨嗨嗨”一边已经利索地跳进了二宫的房间。
彼时的二宫和也正值十四岁。
他长个儿了,原本垫着脚都够不到圣诞兔子的阔腰带,如今只要随手一拨就能轻松扯到他的长耳朵。
“今年的话我什么都不要。”他一边扯着圣诞兔子的耳朵,满意地看到那对长耳朵慢慢从根部腾升起淡淡的粉色,一边扫了眼被兔子刻意藏在背后的手,漫不经心地说:“反正MASAKI每年送的都是糖果饼干和小熊玩偶,从来没有给过我想要的圣诞礼物不是吗?”
圣诞兔子愣了愣,兴许是这话来的太过突然,他的嘴型还没有从刚才的笑容中完全收回来,此刻停留在半张的状态,形成了一个好笑的“◇”。
“话说MASAKI,我都已经15岁了,差不多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每次圣诞夜朋友来约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推脱他们的邀约,毕竟都这么大了还说相信圣诞老人什么的,未免也太可笑……了。”
二宫发誓,他会说这通发言,完全只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同班同学偷偷告诉他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山崎希子将会参加晚上班里组织的圣诞晚会,可自己却因为跟MASAKI的约定而不得不放弃这绝佳的好机会所积攒的抱怨罢了。
他从没想过,对方那双始终亮晶晶,仿佛藏有星屑银河的眼睛居然也有群星陨落光亮不在的时候。
事实上,在那些光芒黯然下来的瞬间他就已经后悔了。
可是作为一个自尊心比天还高比地还大的青春期熊孩子,道歉仿佛是天底下最折辱自己的事情并且没有之一。
所以他没有说话。
只能眼看着空气以肉眼不可见的形式迅速凝结。
说些什么吧。
二宫在心内默默祈祷。
只要你随便说些什么,哪怕就是跟往年一样讲一个并不好笑的段子,也许我也能弥补些什么。
仿佛是听到了二宫的心声,圣诞兔子在沉默了很久后终于开了口。
“好吧。”他说,声音有点嘶哑,二宫猜这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缘故。
“你说的没错,”圣诞兔子扯了一个笑容,二宫觉得这个笑容简直是圣诞兔子有史以来最难看的笑容:“我的确只能送给你一些糖果饼干小熊玩偶。”
“你八岁的时候问过我,十年以后是不是还能坐我的雪橇,我告诉你只要你还想,就可以坐我的雪橇。”他的语速很慢,宽大的帽檐将他的表情遮去大半使二宫看不太清他的脸。二宫直觉兔子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他想阻止兔子接下来的话,但神奇的,他发现自己完全开不了口。
“现在看来,二宫君大概是不需要了吧。”
这是兔子第一次称呼自己为二宫君,虽然两年以前他就反复要求兔子这样叫自己,可当他真的听到这个称呼从兔子嘴里跳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隐隐有些害怕。
“不是这样的!”
谢天谢地,他终于能开口了。
“我只是……只是……”
在兔子的注视下,向来口齿伶俐的二宫居然卡壳了。
“只是……”
“没关系的,二宫君。”
圣诞兔子打断了他,随后将一直藏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他的手上提着一只笑得开怀的多啦A梦皮夹,是二宫曾经喜欢了很久但从来没有被当做圣诞礼物预选项的一款。
“每个小朋友都会有不需要圣诞兔子圣诞老人的时候。”兔子说着,一边拿起二宫的手轻轻掰直他的手指头,将皮夹小心地挂在了指根上头。
然后他歪头打量了一下此刻已经陷入呆楞状态的二宫,尔后似乎很满意蓝胖子和小少年这个搭配似的,露出了一个久违但又有些不一样的笑容。
“祝你圣诞快乐。”

第十个年头的圣诞夜,二宫如愿地参加了班里组织的圣诞晚会。
可是他并没有跟同学一起呆到十二点。
十一点的时候,他准时在床头挂上圣诞袜,虽然觉得麻烦但还是穿上了某一年圣诞兔子送给他的红色睡衣和绿色睡裤,乖乖地坐在铺着蓝色水玉床单的床上,安静地等着MASAKI的到来。
他想告诉MASAKI,今天的火鸡烤糊了,圣诞晚会很无聊,山崎希子玩疯的样子很恐怖。
他想跟MASAKI说对不起,去年的二宫真的是不知哪里不对劲才会说出这么混账的话。
他也想向MASAKI好好承认,虽然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但我还是想跟你过圣诞夜,想跟你一起坐驯兔雪橇,想收到你送的圣诞礼物。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他果然还是最喜欢MASAKI了,去年那样伤心的MASAKI他再也不想看到。

然而这一年二宫等了一夜都没有再听到熟悉的扣窗声。
第十一年也没有。
第十二年也没有。
第十三年的时候,二宫终于知道,他的圣诞兔子大概再也不会来了。


三年后。

在进入居酒屋前,二宫和也握着门把的手犹豫了一下。
今天又是一个圣诞夜,他隔着居酒屋的门板都能听到里面的嘈杂的人声。
“干什么呢?还不进去吗?”
还没等他踌躇完,他的好友松本润就已经推开了大门,之后还特别绅士地侧开身示意二宫先进去。
“等等。”
一手搭上松本润的手腕,二宫又鲜少地沉默了。
“……”
叹了口气,松本润拍了拍二宫的手。
“我知道你对圣诞夜有心理阴影,也知道你从来不过圣诞夜,但是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圣诞夜其实也很不错呢?”
“不是……”
“好啦。”似乎是想让他安下心,松本润又搂了一下他的肩膀:“这次就算是陪我,反正你也没有女朋友,孤零零的圣诞夜也太惨了点。”
“可是……”还想说点什么,那边的风间俊介已经朝他们夸张地摆了摆手。
“啊,松润nino你们来啦!”
他应该已经喝过不少。
只见他歪歪扭扭地走上来,一把拉住两人还握着的手,又摇摇晃晃地将他们扯到了桌前。
“给你们,介绍一下。”
风间喝的醉眼迷离,却还不忘将两人往前推了一把。
“这是艺术系前辈大野智。”
手指朝一样喝得迷迷顿顿眼下只会露出软乎乎笑容的面包脸一指。
“这是toma的好朋友小栗旬。”
那边留着中长发的疑似不良少年炫酷地冲他们一招手,随意地打了个漂亮的响指。
“这是……”
“我就不用介绍了吧,他俩都认得。”
推开朝他伸过来的手,生田斗真站起来给了已经迎上去的松本润一个大力的拥抱,回头还不忘抬头朝二宫夸张地挥舞了一下手臂。
“哟,松润!nino!”
“还有这位。”
随着生田斗真移开身体,二宫这才发现沙发后头还坐着一个人。那人有一头金栗色的头发,缩着身体坐在那里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颗形状漂亮颜色灿烂的蘑菇。
“这是我的大亲友,现在在都内工作。”
蘑菇闻言抬起了头,黑色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他叫……”
“MASAKI!”
不会错的。
虽然眼前这个瘦长的家伙没有兔子耳朵。
也没有穿着红色的礼服系着白色的阔腰带戴着红色的大礼帽。
但他的的确确就是那只圣诞兔子MASAKI!
“啊嘞?”摸摸头,风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了两三遍:“你们认识啊?”
二宫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茫然的人,只觉得关于圣诞兔子的记忆就像是经历了漫长冬眠后的动物们,在见到第一道春光的瞬间,就不约而同地纷纷出动,活跃得让他脑仁一阵生疼。
“MASAKI……”
他呢喃着他的名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燃烧了起来,烫得他眼眶发热。
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他说。
想抓着他的领子大声质问“你怎么能那么小气,我只是说了几句而已,你居然就生气再也不来了。”
想拉着他的袖子小声确认“为什么你不是圣诞兔子了呢?如果你不是圣诞兔子的话是不是以后可以不用每年限定只见一次面?”
想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告诉他“虽然你那么较真地生气,不过我还是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你了,以后圣诞夜我也可以跟你一起过哦。”
但最想说的,果然还是……
“对不起。”
诶?
“虽然二宫君好像认识我的样子,”那人抓了抓金栗色的头发,发尾的部分顽皮地翘起,在黄橙橙的灯光下晕出金色的光圈。
“可是我不记得见过二宫君啊。”
他露出一个带着十足歉意的笑,黑曜石似的眼瞳里真诚又率直,仿佛这人自出生以来就从未说过一次谎话。
怎么可能?
二宫一时愣住了,他直直地望着那人,刚才还沸腾着的血液瞬间冰冷了下来。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刚才复苏的记忆蹦哒得更欢乐了,争先恐后地要占满他的大脑,令他无法再思考别的什么事。
“嘛,nino大概是认错人了吧。”
说话的是松本润。
在座的其他人也像是被他点醒了一般,也纷纷说起了其他话题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二宫被拉到了风间的对面,还没等他说什么,面前就已经放上了一个灌满啤酒的大玻璃杯。
“嘛,不管大家先前认不认识,总之先干杯吧!”
风间举着啤酒杯站了起来,一边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人。
“相叶,借此机会你也和nino重新认识一下啦。”
那个叫相叶的人点点头,也拿起啤酒杯朝二宫举了举。
“你好,我是相叶雅纪。”

在很多年前的圣诞夜。
有个穿着红色礼服系着白色阔腰带戴着红色大礼帽的兔子弯着黑亮的眼睛朝自己笑。
“你好。”他说:“我是MASAKI。”
如今,两人的影像在二宫面前慢慢重合,二宫却忽然觉得他们中无论哪一个都变得那么陌生,无论哪一个都离自己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记起来第一次跟着MASAKI坐在圣诞驯兔的雪橇上,那日天寒地冻,驯兔们在夜空中飞速疾奔的时候,狂风剧烈得仿佛能把他整个儿地掀走。
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
因为他的圣诞兔子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暖和的体温。
他小心地护着自己,像是一道柔软又坚固的屏障,又像是一团炙热又温柔的火焰,无论是寒风还是冰雪都无法伤及自己分毫。
二宫以为他早就已经忘记了这段童年的过往。
现在看来,是他太小瞧自己的记忆力了。

那场酒会最后还是以宾主尽欢收场。
二宫在难得的失态后又迅速地恢复了过来,变成了原来那个擅长读空气懂得调气氛的派对宠儿。
至少表面上,他已经跟先前一无二致了。
一切都很好。
除去一点。
二宫出乎意料地喝醉了。
“我送他回家吧。”
送走了先行一步的小栗生田和风间大野,松本润回到居酒屋架起了二宫软绵绵的身体,试图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没想到醉鬼却完全不领他这份情,平日里那双机敏的眼眸这会儿被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光,看人的眼神都出现了少见的涣散。
“润君。”
他开口,喉间带着点不甚清醒的黏糊,末了还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我,我要自己回去。”
“行啊。”松本润答得从善如流:“从这里到门口,你能走个直线我就让你自己回去。”
然而,还没等松本润将他完全放开,他就立刻歪倒在了一边正准备离席的相叶雅纪身上。
“啊,不好意思相叶君。”
松本抱歉地冲相叶点了点头,颇有些无奈地看了眼醉鬼。
“平时他不是这样的,今天喝得有点多了。”
“啊,没关系没关系。”相叶摆摆手,顺便好心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方便松本将醉鬼重新架起来。
谁知喝醉的二宫力气大得惊人,饶是松本润也无法抓住他。他生生挣脱了松本的桎梏,随即又完完全全地靠回了相叶的身上。
“我要自己回去!”醉鬼大声宣布,可身体却像是一块化了的牛奶糖,好半天也没让自己离开相叶那张糖纸片:“我要,回家!”
“好好好,我带你回家。”
松本耐心地规劝着,一边试图再次拉过二宫的手臂。然而这回还没等他碰到对方,那人就跟一只落了水的猫咪,拼命地挣扎起来。
“我要回家!”炸了毛的猫咪大声嚷嚷,一边扭过身子不管不顾地扒着相叶的外套毛领,一副死活都不要下来的模样:“我,我的MASAKI……”
“我的MASAKI,他,他会来的!”他说的信誓旦旦,可表情看起来却彷徨又疲惫:“他,他一定……一定……”
“好好好,一定会来的。他怎么会不来呢?但是在那之前你得先回家才行。”
松本用安抚小动物的姿势抚摸着二宫的背脊,一边好脾气地安慰着他。
“走吧,nino,再不走他可就要来了。”
二宫没有回答,他沉默了。
可能也只是终于电池电量用尽所以睡了过去。
总之,当松本和相叶两人手忙脚乱地将他的手臂挂在松本的脖子上并将他从椅子上弄起来的过程中,他都没有再说话。
“好重……”松本抱怨了一句,转头又向相叶真诚地道了谢。
“对不起啊相叶君。”他意识到对方正看着挂在他肩膀处的二宫,于是也转头看了眼那个闭着眼将眉头皱得死紧的麻烦鬼:“今天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相叶刚想说什么,那边的二宫像是被他们的说话声又弄醒了。
“他不会来了。”
他忽然小声嘟囔了一句,用的是十足十的肯定句式与语气。脸上的神情悲伤得让松本不由地心疼。
“他不会来了。”二宫又重复了一遍,迷蒙的醉眼扫向相叶,复又慢慢地半阖上,声音轻得几乎只是一句气音。
“我把他赶走了。”
“他大概……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真是的。”松本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声,随后用力耸了耸肩,好让那人靠的更舒服些:“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二宫没立即回答他,只是将脑袋往松本肩上拱了拱,好半天才应了一声。
“喜欢的哦。”
他说,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了今晚最真切的一个笑意。
“最喜欢了。”

二宫做了个梦。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圣诞夜。
他在十一点的时候,准时在床头挂上圣诞袜,穿上了熟悉的红色睡衣和绿色睡裤,乖乖地坐在铺着蓝色水玉床单的床上,安静地等着某人的到来。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飞舞着,屋顶大地集市帐篷上的积雪洁白一片,将天空衬得比往日都要亮堂些。
蒙着白气的窗将寒冷完完全全地阻挡在外头,只有不远处叮叮当当的圣诞歌曲模模糊糊地飘进屋内。
他静静地等着。
红色的圣诞帽滑稽地垂了下来,帽尖缀着的白色小绒球软软地搭在了他的耳朵边,痒痒的,有点难受。
但是他并不想搭理它。
他聚精会神地望着窗外,他知道有人会在几分钟或者几十分钟后扣响他的窗户。
然后带着能让整个世界都亮起来的笑容,对他说:
“我是你的圣诞兔子MASAKI,你想要什么礼物呢? ”

广场上的圣诞钟声终于如约被敲响。
“铛——”
倒计时了。
“铛——”
唔嗯,没关系,还有十下呢。
“铛——”
还有九下。
“铛——”
还有八下。
“铛——”
八。
“铛——”
七。
“铛——”
怎么还不来呢?
“铛——”
再不来圣诞夜就结束了呀。
“铛——”
也许下一秒他就来了。
“铛——”
他果然……
“铛——”
不会来了吗?
“铛——”
“咚咚咚。”有人在窗外轻轻地敲窗。
他急急忙忙地跳下床,期间还不小心撞到了小腿,生疼生疼的。
可是他顾不上这点小小的疼痛。
他打开窗户。
只见有人正坐在长耳朵的驯兔雪橇里,脚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袋。
他身穿红色礼服,腰系白色阔腰带,头戴红色大礼帽,礼帽上还有一对长长的雪白的耳朵,精神地竖立在帽子的两边。
“你好。”
他说,圆圆亮亮的黑眼睛微微弯起,唇边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
“我是你的圣诞兔子MASAKI,请问你要什么礼物呢?”

天蒙蒙亮的时候,二宫醒了。
他有点艰难地睁开眼,只觉得好像有一个小方队的打击乐手在他的脑袋里呯呯碰碰敲锣打鼓,吵得他头嗡嗡地疼。他抬起手想要揉一下酸涩的眼睛,才发现自己正像个馅儿紧实的春卷,被被褥包得严严实实,半分不能动弹。
算了算了,不能动那就不动了吧。
他用力眨了眨眼,视野的焦距终于慢慢地对准了。
眼前是一块干净的白色天花板。
天花板的正中间是一盏风格简约的吊灯。
啊,这是……在自己家啊。
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他茫然地想。
然而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聪明脑袋这会儿正饱受着昨日过多的酒精残害,用崩裂般的疼痛宣告着它的罢工。
“醒了吗?”
有一个声音忽然自床前响起,二宫吓了一跳,身体自发地从春卷皮儿里挣脱出来,咚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个身影逆着光站在他的床头,一时无法辨认到底是谁。
二宫盯着来人看了半天,终于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冒出来一声“啊”。
即使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看看这红色的绒布礼服,看看这白色的阔腰带,看看这红色的大礼帽!
“MASA——”
他想喊他的名字,可却因为酒精的缘故无法好好地发出声音。
可是他知道,那人听到了。
因为那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眼前,用沙沙的嗓音字正腔圆道。
“你好。”
他说,礼帽下的眼睛亮得惊人。
“我是你的圣诞兔子MASAKI。”
“很抱歉,因为现在已经过了圣诞夜,所以我没有圣诞礼物可以送给你。”
“不过。”
“作为补偿。”
“你愿意收下一只圣诞兔子吗?”


~The End~

匆匆忙忙赶出来的生贺文。

希望爱拔桑红白顺利,希望二宫桑约饭成功~

明年也请多多关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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